本期分享的主要内容?刘泽潠编 本期分享蜘蛛小说《十宗罪5》第一卷?国殇之案 和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1》第二十二章; 同萧鼎的《诛仙青云志》第二十三章。 及九鹭非香的《招摇》第八章。 同一景之月的《逍遥江山》第一章。 和金庸的《倚天屠龙记》第四章; 同独木舟的《一粒红尘》第四章; 及乌云冉冉的《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第四章! +《巡回检查组》第六章 一、《十宗罪》部分 序言老兵永远不死,只会慢慢凋零。——麦克阿瑟 死者的两条腿倒挂在竹子上,左腿在路南,右腿在路北,帽子掉在路中间。他的左腿光秃秃的,就像被扯下来的烧鸡腿,还耷拉着一块皮;右腿连接着躯干,头下脚上的倒吊着,滴血的双手垂向地面。风吹过,尸体拉弯了竹子,在空中荡来荡去。 两个人看着这一幕,一个人对另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说:你拍下来了吗? 第一章手撕鬼子年9月15日晚八点左右,阳平市恒店镇发生了一起离奇古怪的命案。 镇外有一片竹林,案发时,一名大胡子导演和女演员在竹林边玩车震。恒店镇是全国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很多电视剧都是在这里拍摄完成的。影视圈的潜规则早已司空见惯,导演把车停在竹林边,因为天热,他就把车的天窗打开了,然后一把抱住了女演员。 女演员挣扎了一下,说,导演,你要干什么。 大胡子导演说:你有一场床戏,是鬼子强奸了你,咱俩现在先演练一下。 女演员义正言辞的说:住手,别摸我。 大胡子导演有点尴尬,把女演员放开了。 女演员说:导演,我们拍的可是主旋律,是抗日剧,是为了建国献礼的影片,你这却要潜规则我,对得起良心吗?我在戏里被鬼子糟蹋也就罢了,你这还要强奸我是咋地啊? 大胡子导演说:你现在也要抗日吗,我又不是鬼子。 女演员说:我说的是日本的日。 大胡子导演说:你要是不听话,接下来的戏就不用演了,我可以改剧本,让你死掉。 女演员说:导演,不要啊,我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角色,我……好吧,就这一次。 天色已黑,月亮挂在竹林上空,两个人在车内亲热起来。大胡子导演说,你给我吹一下。女演员半推半就,俯下了身。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女演员停止动作,大胡子导演强压着女演员的头,示意不要停下。因为有被路人偷窥的可能性,车震更加刺激兴奋。 这时,一阵呼啦啦的声响,就像大风猛地吹过竹林。什么东西被甩了起来,正好穿过车的天窗落在他们面前,借着月光,看到的是一具倒立的尸体,头朝下,脚向上,就这么倒立着在车内上下跳动。 这死人的鲜血还是热的,浸湿了衣服,顺着低垂的手向下流淌。 大胡子导演和女演员吓得大叫着从车内跑出来,血淋淋的尸体脚腕处系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在竹子顶部,因为竹子有弹性,所以倒吊的尸体会上下跳动。 尸体的左腿吊在不远处的另一株竹子上。 他们本想立即离开,但是人命关天,俩人身上都有滴落的鲜血,如果被误认为凶手可就难以洗刷清白。大胡子导演保护现场,用摄像机拍下尸体,让女演员去报警。 民警很快赶来,移开车辆,对现场进行勘验。最初大家以为凶手杀了人,又将尸体吊在竹子上,然而阳平市公安局刑事技术处陈处长分析认为,死者是踩中了设置在竹林小径上的绳套陷阱,硬生生的被撕裂成两半。 经过走访和调查,第二天就查明了死者身份。 受害人叫杨小凡,是一名群众演员,二十岁,为人和善。因为国内抗战剧充斥着荧幕,他一天要演八次日本兵。网友调侃说,恒店一年死七亿鬼子,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恒店已经超越台儿庄成为抗战史上击毙鬼子最多的地方,只不过,这些鬼子都是电视剧里的。 恒店周边的几个村子,很多青年的打工方式就是当群众演员。 当时,杨小凡抄近路回家吃饭,因为还有一场夜景戏没拍完,他也没换衣服,穿着演戏的日本兵军服,挎着一支道具枪,途径竹林的时候,踩中了绳套陷阱,竹子巨大的弹性将他扯成了两半。 一位民警说:这会不会是一起意外事件,当地的猎人在林子里下了个套,本来是想套野猪和野鸡的,结果套中了人。 陈处长说:可是这附近也没有野鸡和野猪啊,现在的猎人也不多见了。 民警说:会不会是套狗的? 陈处长说:这是一起凶杀案,死者的枪不见了,凶手杀人夺枪。 民警说:那是一把道具枪啊,尽管看上去和真枪没什么区别。 陈处长说:立即向公安部汇报,特案组应该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的。 深夜时分,特案组被紧急召唤至会议室,白景玉坐在皮椅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投影仪上正播放着一部国产抗日电视剧。白景玉看的津津有味,回头招手示意大家坐下,工作人员端来几杯茶。 白景玉说:你们有多久没看电视剧了? 包斩说:找我们来,可不是为了看电视剧吧! 白景玉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当地警方准备的非常充分,除了案卷资料外,还送来了几部电视剧,都是死者参与出演过的。 画龙说:老大,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换个台行不,看这扯淡的玩意呢。 苏眉说:我想看韩剧。 梁教授打了个哈欠,点燃烟斗,强打精神看下去。 这时,这部抗日剧中突然出现了一幕科幻镜头——有个八路军一拳击穿了鬼子的腹部,双手将鬼子的身体撕裂开来。 大家惊得目瞪口呆,随机爆发出一阵笑声。 白景玉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道:机票已经订好,不过是凌晨4点的,你们也别睡觉了,就在这儿看看电视剧,然后出发。 画龙说:老大,这也太扯淡了,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反正我不看,我去沙发上眯一会儿。 苏眉说:我去化妆,不会误了航班的。 包斩说:小眉姐,大半夜的还化妆啊? 苏眉说:那里是影视城,明星云集,我可不能给咱们特案组丢脸。 案发地点恒店镇是全国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这里是个时空交错的地方,陶渊明门外的柳树挨着旧上海滩风格的街道,明清宫苑紧邻着的是现代化摄影棚。村妇在田间地头常常和明星打招呼,出租司机有时会和大碗合影。 当地领导见多识广,经常接待国际巨星,对特案组的到来有些怠慢,甚至埋怨公安局陈处长小题大做,不该把特案组请来协助侦破。 一位领导说:不就是死了个群众演员嘛,大不了赔点钱就是了。 陈处长说:这是个连环案,凶手杀人是为了抢夺枪支,抢了枪之后呢,就该抢银行了。 领导说:那可是道具枪。 陈处长说:如果经过改装,能具备真枪的杀伤力。 特案组来到恒店后立即进行了走访,梁教授向领导承诺会在三天内搞清楚凶手的身份。 画龙了解到,恒店的很多影视剧组为了求得逼真效果,使用的都是发射空弹的道具枪械。这些道具枪来自各个制片厂,大多是经过改装的军用真枪。在射击时,具备真枪的抛壳、发火、振动以及后坐力。如果经过改装,仍可恢复成真枪。 苏眉对几个影视剧组进行了调查,大家对死者杨小凡已经没有任何印象,群众演员演戏时没有台词,很难让人记住。他们和明星一起拍戏,但和明星的待遇天差地别。恒店的群众演员大概有人,有怀着明星梦的,也有的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统称“横漂”——漂在横店的人。他们平时自带小椅子聚集在一起,就像我们在街边看到的揽活儿的民工。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那位大胡子导演接待了苏眉,在剧组的化妆间里,他对苏眉说:其实我是演员副导演,这个人演过我拍的戏,都是日本兵,一天死好几次。一天八个小时赚40块钱,超一个小时加5块钱。他把我吓得差点阳痿了……不过也值得了,我平时都是拍抗日剧,结果偶然拍下了他的尸体,这可是太震撼了。 苏眉说:手撕鬼子是你拍的吧,能少拍点这种雷人电视剧吗,我把早饭午饭晚饭全吐了。 大胡子导演说:咱们国家,这也不让拍,那也不让播,禁区太多,只有抗日剧才容易过审查,我们也是没办法。其实我特别想拍恐怖片,要不我看到尸体会在第一时间拍下来吗,你知道我们国家的恐怖片为什么很少吗,即使有也是烂片。 苏眉说:是不是不让拍恐怖片啊? 大胡子导演说:上边规定——恐怖片可以拍,但是不能拍的太恐怖。 苏眉说:好吧,理解,导演啊,你看我能不能客串个角色啊?演个女特务什么的…… 大胡子导演说:你是警察,不是开玩笑吧,不过,你要是想演,晚上来我房间,我给你讲讲戏,看你有没有演戏天赋。 现场保护的非常好,竹林的出入口都扯上了黄色警戒线,包斩重新对这里进行了勘察。 竹林小径长着青草,很难留下脚印,包斩像警犬一样趴在地上仔细观察,他的脑海中暗暗描绘出凶手的逃窜路线。他注意到,林中的一小片沙地上有树叶拂过的痕迹,他呆呆的出神,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惊慌,一向老实忠厚从不说脏话的包斩,竟然自言自语说:操…… 第二章绳套陷阱林中的那片沙地是最容易暴露行踪的地方,很显然,凶手也意识到了这点。沙地上有树叶拂过的痕迹,仔细辨认可以发现这是竹叶留下的,然而周围的竹子距离痕迹的位置较远,这说明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凶手当时身上绑着竹叶,埋伏在这片竹林里。包斩说:当时,凶手很有可能穿的是白色的衣服。陈处长说:神了,你怎么知道凶手穿的什么衣服?如果凶手当时穿的是绿色或者黑色的衣服,那么在夜里也没必要使用树叶进行伪装。凶手的衣服即使在夜里也很醒目,所以他把竹叶绑在了自己身上。包斩因此推理分析,凶手很有可能穿的是白色的衣服。特案组感觉这次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一个懂得伪装和埋伏的凶手。很多刑事案例中,狡猾的凶犯都会伪装自己。例如轰动一时的黑龙江鹤岗抢劫矿区工资款案,其中一名凶犯戴着假发,男扮女装,以此迷惑警方。张君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张君和情妇在武汉武广商场开火锅店,长期观察附近的金店,用来掩护抢劫金店的行动。梁教授说:这个案子有意思,凶手身上绑着竹叶,埋伏在竹林里,用最原始的绳套陷阱杀人,抢走了一把假枪。包斩说:凶手明明知道不可能有人背着真枪走在路上,并且死者还穿着日本兵的衣服,当地人一眼就能看出死者是个演员,凶手知道是假枪,还杀人抢夺,这是为什么?画龙说:凶手很可能具有将道具枪改装成真枪的能力。陈处长说:有这能力干嘛不去抢劫哨兵的真枪,我们省内曾经发生了几起抢劫哨兵枪支的案子,不过,哨兵的枪内一般没有子弹,或者两人一组,实行枪弹分离。苏眉说:凶手制作陷阱需要时间,如果被任何一个过路人踩中,怎么办。陈处长说: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凶手制作了两个绳套陷阱,距离不远。包斩说:死者总会踩上一个。梁教授说:很不幸,死者同时踩中了两个陷阱。根据物体受力原则,用力拉扯人体时,人体最薄弱的环节易撕裂。就像五马分尸,当五匹马拉扯时,两只上肢和头部会先被扯掉,剩下的就是两只腿和躯干了。当一条腿扯掉时,另一条腿就和躯干在一起,就无法分离了。特案组认为,首先得确定两点,才能分析出凶手的身份。一、凶手是临时起意随机杀人还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谋杀,目的是不是抢夺枪支。二、这个绳套陷阱是如何制作的。梁教授布置了任务,他让画龙、包斩、苏眉、陈处长四人在竹林里各制作一个绳套陷阱。 梁教授说:这是你们的作业,必须认真完成,我会打分的,还有,你们不许抄袭,必须靠自己来完成。苏眉制作的陷阱是零分,她的力气不足以拉弯一根竹子,她也懒得去想别的省力方法,心里一直想要演戏,客串个角色,所以她索性放弃制作,给大胡子导演打了个电话,然后去了导演所在的酒店房间进行面试。大胡子导演正和一个年轻的烟火师商议拍摄计划,房间里居然放着一整箱避孕套。烟火师向苏眉解释说:这些都是拍戏的道具,不要多想啦。战争戏中,有人中弹,胸前血如泉涌,这是血包和血包上的爆破装置引发的效果。血包的材料有两种——塑料袋和避孕套,现在国内和国外最通用的都是避孕套。避孕套薄而有韧性,破了之后内部压力会自动将血挤出来,效果比较真实震撼。爆破装置也有多种,比较常见的叫药头,比火柴头大一点。通过这两种道具,就可实现中弹流血的真实效果。苏眉问道:那踩中地雷是怎么拍的,你能帮我制作一个绳套陷阱吗,这是我的工作。烟火师有点娘娘腔,他捏着兰花指说:这个……我可不会哦,抱歉,没时间。大胡子导演说:谦虚什么,大型爆破他都擅长,更何况做个陷阱。烟火师告辞后,大胡子导演问苏眉:你都擅长什么才艺?苏眉说:我会外语,唱歌跳舞都行。大胡子导演说:我这里正好有个艺妓的角色,你要是会日语的话,可以试一下。苏眉说:让我演日本艺妓啊,艺妓就是慰安妇吧。大胡子导演说:是啊,我们先试试戏,这个角色有场床戏,不过我这里没有卫生巾。抗日剧中有一些床戏,一般是鬼子糟蹋乡下大闺女,或者日本军官强奸艺妓。男演员在演床戏或强奸戏时,都用卫生巾贴着下面,免得因勃起而尴尬。苏眉穿着黑蓝色职业低胸装,玫瑰色的唇彩显得娇艳冷媚,浅黄色丝巾系在颈间增添了一抹优雅,腿上依然是黑色丝袜,高跟鞋衬托出纤细的脚踝和修长的美腿。临来之前,她还特意洒了香水,这种香水是一个法国的调香师朋友教她配制的。导演的演技不错,面对气质如兰的苏眉如饿虎般扑了上去,他伸出舌头想要强吻苏眉。苏眉左躲右闪,有些惊慌,但根据剧情只能装作娇羞喊了一声雅灭蝶,自己噗嗤笑了。大胡子导演停下来,说道:你这不能笑场啊,我们再来一遍。苏眉说:导演,你不会假戏真做吧?导演再次扑了上去,将苏眉压在身下,双手上下游走,试着解开苏眉的衣服,他喘着粗气吼道:小浪蹄子,你来试戏不就是想要我潜规则你嘛,还装什么呢。 苏眉急了,装作顺从,央求导演先戴上避孕套。大胡子导演站起来,苏眉一脚踢在他的裤裆处,转身就跑。回到竹林,画龙等人的绳套陷阱已经完成。苏眉担心大家耻笑,所以没有把导演想非礼她的事情告诉别人。包斩和陈处长制作的陷阱只能捕捉野兔、山鸡等小型动物,画龙的陷阱最完美,毕竟他身为武警教官,受过专业训练。凶手制作的是略微复杂的平台陷阱,适用于捕捉大型动物,如鹿、熊、野猪等。绳套陷阱设置在动物的足迹沿线最为合适,具体方法是先制造钩形扳机,可以采用树的天然枝杈,用刀将树木或者竹子底部砍出V字形槽口,从而组合成钩形扳机。绳子的上端拴在具有弹性的树上,使之绷紧弯曲,末端连接扳机,活结绳套放置在地上,用青草覆盖伪装,动物踩在上面就会自动触发机关,自身的体重会使得扳机从平衡槽口上脱落,动物的腿被牢牢套住,进而被吊离地面。梁教授表扬了画龙,对他的作业给予了高度评价。画龙谦虚的说:凶手其实更高明,凶手制作的陷阱还添加了一个牵引装置,那玩意我可不会。凶手能够手动控制,当有人踩在陷阱上的时候,凶手使用牵引装置触发机关,这样能自由选择目标。梁教授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武警教官都做不出来的陷阱,什么人能做的出?包斩说:能够制作这种陷阱的人并不多。梁教授说:这个案子,咱们警察可能管不了。陈处长说:不是吧,还有警察管不了的案子?梁教授说:你应该汇报给当地人民武装部的首长。陈处长说:有这么严重吗?梁教授说:凶手可能是一个当兵的,起码是野战特种部队的军人。陈处长感觉此事非同小可,立即拨通了当地人武部刘部长的电话。人武部刘部长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陈处长说:我们认为,这种陷阱目前只有野战部队的特种兵才会,并且这个凶手还懂得使用树枝对自己进行伪装,凶手明知道是道具抢,也杀人抢夺,这也说明他具备改装枪支的能力。所以,我们综合分析,凶手极有可能是个野战特种兵。人武部刘部长说:你们有证据,我们才能配合调查,没证据,只靠分析,那怎么行?陈处长说:咱们市有逃兵没,或者其他违法乱纪的军人?人武部刘部长说:这是军事机密,我这里倒是有咱们市所有现役军人和退伍军人的名单,但是这份名单不能给你看,我也不方便透露,至少得上级批准,希望你理解。 陈处长说:你帮帮忙,咱们市野战特种部队的军人并不多。人武部刘部长说:现役军人不归你们警察管。陈处长说:那退伍的呢?人武部刘部长说:倒是有一个刚刚退役的特种兵,因为自家的祖坟被政府平了,家里的门市房也被强拆,有点闹情绪,把镇政府领导打了,还拦截火车闹事,不过已经处理完了。陈处长说:那这个人有没有报复社会的倾向?人武部刘部长说:报复社会我看倒未必,小伙子就是想不开,说过一些过激的话。陈处长说:什么话?人武部刘部长说:他说——我在外面当兵报国,家里的祖坟却被平了,家也被拆了,我保家卫国有什么用。经过调查,这名特种兵并不具备作案时间,案发时,他还在拘留所里。苏眉说: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很可疑。 第三章愤怒青年苏眉闲暇时候会看耽美小说,腐女有着强大的幻想能力。 苏眉注意到那个烟火师,说话发嗲,涂脂抹粉,皮肤保养的非常好,很可能是个同性恋。死者杨小凡长的眉清目秀,演猥琐的日本兵有些可惜。大胡子导演非常好色,也许男女通吃。杨小凡为了上位,很可能会主动献身给导演,但是引起了烟火师的的嫉妒…… 梁教授打断了苏眉的推测,说道:小眉,你再去调查一下这三个人的关系好了。 苏眉想起大胡子导演,心里直犯恶心,她说:让画龙去吧,我有点不舒服,肚子疼。 第二天,画龙问苏眉,什么是? 画龙调查时并未发现死者在剧组里有什么异常情况,不过,那个烟火师对画龙非常热情,递烟让茶,还索要了电话。半夜的时候,画龙收到烟火师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哥,外面打雷了,我怕,好想枕在你的臂弯里,好想在你怀里,我们吧。 苏眉哈哈大笑,告诉画龙就是一夜情的意思。 画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犹豫着要不要去揍他一顿。 警方扩大了搜索和走访范围,全面排查可疑人员。附近的村民提供了一条消息,案发的次日清晨,有人将一只抢扔到了山前的池塘里,因为当时刚刚拂晓,目击者并未看清丢枪人的面貌。陈处长带人去村民家中取回枪支,经过核对,正是死者杨小凡丢失的那支道具枪。 道具枪已经损坏,村民称,他捡到的时候就是一只坏枪,枪管都被人砸弯了。 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但是这支枪的发现也几乎颠覆了特案组此前的结论。 如果凶手杀人是为了抢夺枪支,那么为什么又把枪损坏和丢弃呢? 梁教授说:这个凶手非同寻常,我们不能从正常的角度去揣摩此人的犯罪心理。 包斩说:凶手极度仇恨日本人,那片竹林附近有个炮楼,这是拍摄影视剧的需要,为了还原真实的战争场面,剧组建了一座炮楼。 苏眉说:死的可是中国人啊,只是穿了一身日本兵的衣服,人家是演员嘛。 陈处长说:因为仇恨日本人,就连演日本兵的演员都杀死? 画龙说:这不是有病吗。 包斩说:也许凶手觉得这样做是爱国呢! 案发三天后就是9月18日,为纪念“事变”,勿忘国耻,恒店镇响起了防空警报。 因为此前日方右翼登陆我国钓鱼岛,日本政府扣押香港保钓人士,引起中国人民的强烈抗议,全国各地在这天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反日游行。 上午十点左右,恒店解放路出现了一支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口号震天。 队伍逐渐的扩大,街道边的围观者热血沸腾,怀着一颗爱国之心加入了游行队伍,很多警察也在现场维持秩序。文学的视角应该如摄像机一样,没有批判和赞扬,只做真实的记录。所以,我们有必要从队伍中走出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清醒的看着这一切。 我们不得不说的是,当天的爱国游行最终演变成了暴力民众对商家、私家车的烧抢打砸。 在解放路和长安路的交汇口,几个青年左肩扛着五星红旗,右手拿着砖块、木棍,看见日系车就上前打砸,然后将车掀翻。场面非常混乱,有人喊:那边有一辆日本车。游行队伍气势汹汹跑了过去,那车的车速没有放慢,很多人将手里的东西砸到车上,喊着“打死狗汉奸”,车内副驾驶座位上有个少妇,抱着个孩子,大约只有六岁,吓得抱紧妈妈说不出话。 车开出很远,孩子问妈妈,他们为什么打架啊?为什么砸我们的车啊? 妈妈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小孩的问题,拷问的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全社会。 游行队伍分成了两股,长安路有一家渔具店,因为店名叫钓鱼岛,也被爱国人士砸了,玻璃碎了一地。店主神色惊慌躲在店内,想要报警,但又放下了手机,因为他看到不远处的日本料理店门口有几个警察在用消防器灭火。 解放路的游行队伍中有人喊了一句口号,“给我三千城管,收复钓鱼岛!”,人们也一起跟着喊口号,随后大家发现这是句玩笑话,于是都大笑起来。 两只游行队伍在转盘路再次汇总,声势浩大,交通完全瘫痪。也就是在这里,一名日系车车主被暴徒用U形钢锁袭击,最终头部颅骨被打穿,并导致暂时失去行走及语言能力。当时车主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老婆用卫生纸捂住他的头部,一个劲的哭,有位好心人上前帮忙,掀开卫生纸,一股血柱涌了出来,还夹杂着白色的脑浆。激愤的人群在涌出的鲜血前停滞了一下,随即散去。队伍继续向前,口号震天。 警方向媒体公布了车主遇袭的照片及视频,并对袭击车主的暴徒展开通缉。 这名暴徒名叫陈帅,20岁,在工地上打工。当时,陈帅上班乘坐的公交车被游行队伍堵住,从小爱看抗日片的他立即被队伍的热情感染,他激动的汇入人潮之中,成为打砸抢中是一名勇士。 当天晚上,他跑回了家,母亲感到很奇怪,因为儿子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麦种麦收时才偶尔回家。 陈帅告诉母亲:我的照片已经被发到网河蟹上了,我害怕。 母亲听得云里雾里,她只知道儿子在反日游行中“和人打了一架”,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帅用手机上网看新闻,喃喃自语说,我是爱国,抵制日货。 陈帅不断的安慰自己,他对母亲说:网上对我一半支持一半反对。 村支书领着便衣警察找到了陈帅的家,母亲从麦地里奔跑回家的时候,陈帅已经被警方带走。临走时,只带了一只装酒的袋子,里面塞了一件毛衣、一条裤子和一条内裤。 母亲很心疼,问邻居,孩子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陈帅当时对警察以及围观的乡亲们说:抓我干什么,我是抗日英雄! 陈帅故意伤人案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这一流血事件发生后,报纸电台纷纷报道。 一个市民在街头对记者说: 如今,有些观点令人难以理解,非常极端。例如网上说什么买日货花的钱,都有可能变成射向同胞的子弹,可我交的税,够买炸弹的了。义和团还抵制洋货呢,那会儿,家里有盒火柴的都被满门抄斩。我支持理性爱国,我只抵制蠢货。 有个中学生在电视节目里这样说: 抵制日货,并不是砸掉自己或者别人的日货,我们应该在自己的各行各业,都比日本做的更好,我们的官员比他们的清廉,我们的街道比他们的干净,我们的桥也比他们的结实,我们的食品更安全,我们的言论更自由,还有我们的年轻人比他们的更有希望,更有未来。 负责陈帅案件的办案民警向特案组反馈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这天,街上的游行队伍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这是一个老人,白发苍苍,衣衫破烂,竟然戴着一顶柳条编织成的帽子,身上还绑着竹叶,他突然出现在游行队伍中,大家都感到很诧异,有人觉得他是一个流浪汉,有人认为他是一个疯子。 当时有人说:看,就连老乞丐都这么爱国,更何况我们年轻人。 老人走在游行队伍的前列,什么武器都没拿,身后是一群手持棍棒和砖头的人。老人神态安详,奋力前进,唯恐落在后面。一个穿校服的学生想搀着他的胳膊,老人摆摆手拒绝了。 梁教授说:这个老人身上绑着树叶,符合凶犯特征,这条线索我们必须重视,调查清楚。 画龙说:其实我现在却觉得,也许是愤青干的,开日系车的中国人都能被他们打成植物人,杀死一个穿日本兵服装的演员,也没啥可奇怪的。 苏眉说:愤青好可怕,我喜欢日本动漫,日本化妆品也不错,这些都要抵制吗? 画龙说:那老人可能是个老愤青。 包斩说:也许是个老兵。 特案组多方走访,很快找到了当时的几个目击者,那位穿校服的学生说,老人在游行队伍里并没有呼喊口号,而是用微弱的声音唱着一首歌。根据这名学生的回忆,苏眉找到了老人唱的这首歌曲: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祝读者阅读愉快!精彩内容继续?? 第四章卫国军魂苏眉调取了当天全城各路口的监控录像,制作出这位老人的行走路线图。 老人从烈士陵园附近最先出现,沿街行至解放路,一路上翻了几个垃圾桶,从里面拣东西吃,随后加入了反日游行队伍。 老态龙钟的他,有些驼背,走在队伍里极力挺胸昂头,精神矍铄。 恒店警方使用了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投入了大量警力,拿着这位老人的照片在烈士陵园附近挨家挨户的走访,最终确定了他的身份。 老人名叫何为国,曾是一名远征军抗日士兵。 他在游行队伍里唱的那首歌,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听到了,歌曲最初叫做《知识青年从军歌》,后来成为中国远征军新一军军歌。 年,何为国只有14岁,因家园毁于战火,背井离乡,当年加入孙立人将军的新一军38师,赴滇缅战场远征抗日。历经曼德勒会战、胡康河谷战役、孟拱河谷战役等大小战役几十场,随后转战印度,四次荣立战功,多次受到嘉奖表彰。 日寇投降后,内战开始,国军溃败,何为国去了台湾。 战争时期,何为国的头和腹部受过重伤,头颅里有两枚弹片。严重的脑损伤使他患有精神障碍,他这大半辈子的时光都是在台湾的一家精神病院度过的。随着医疗技术的发展,直到晚年,何为国头颅中的弹片才被取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他康复出院。 医护人员问他:你有什么最后的愿望吗? 老人回答:回家! 何为国的一生饱受精神疾病的折磨,这个孤寡老人没有结婚,无儿无女,只在大陆有个弟弟。但是唯一的亲人已于90年代去世,经过台湾“退辅会”核准,以及荣民之家的从中斡旋,经过一番繁琐的手续,老人终于回到大陆定居。 村口有一株老槐树,槐树后的那间土房子是他的家,如今早已不在了。 在外地工作的侄子给老人找了一份工作,看守烈士陵园。 这个孤独的老人回到大陆后,一直担任看守陵园的工作。烈士陵园后面有一片墓地,无名无姓,无碑无冢,清明节学校组织学生扫墓的时候,从来没有学生来过这里,从来没有一朵白花插在地上。这片没有任何标志的墓园埋葬的是台湾国军老兵的骨灰,这墓地乃是私人管理,不是国家设立,属于当地的一个慈善机构。 他驼着背,清扫落叶,一整天都不说话。 无名墓地里,长眠着他的战友。 有一年的清明节,学生们陆陆续续前来扫墓,两个调皮的学生偶然闯入陵园后面的墓地。老人感到欣慰,终于有人前来祭奠,然而一番交谈之后,学生诧异的问道:什么,国军也抗日? 老人沉默不语。 另一个学生往地上吐口水,说道:呸,骗人,书上写着呢,国军不抗日,攘外必先安内。 老人久久地沉默,继续扫着落叶,没有反驳什么。 我们应该向所有牺牲了的以及曾经浴血奋战的卫国军魂致敬,伟大的中国卫国战争是世界四大反法西斯战争之一。不是靠小米加步枪、游击战、地道战、地雷战和小兵张嘎打赢的,而是用重兵集团与敌人正面交锋。在战场上,国军陆军有万官兵壮烈牺牲,海军全军覆灭,仅滇缅战场,中国远征军就投入了40万兵力,伤亡20万人。 这些在教科书中很少有记载! 特案组从台湾有关部门了解到,何为国患有战争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精神疾病是一种战争后遗症,虽已治愈,但仍有复发的可能。一旦复发,他就会迷失自己,长久的困在从前的某段记忆里,例如抗日战争。 也许,恒店拍摄现场传来的一声爆炸,使他认为自己还生活在抗日战争中。闻到硝烟和汽油的味道,看见那些穿着日本军装的演员,这促使他的精神分裂,达到了崩溃点。然后一直留在了这种错乱的精神状态之中。他惊慌失措的躲藏在竹林里,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士兵,没有忘记战场上的技能,他制作绳套陷阱杀死一个日本士兵。很不幸,这名士兵其实是个演员。 苏眉说:我有个疑问,何为国是个八旬老人,还有能力杀人犯罪吗? 陈处长说:我以前做过狱警,老残队里有个老头,八十多了,他儿子是小学校长,就让老头在学校看大门,老头几年时间糟蹋了十几个小女孩,他的判决书一度是监狱里畅销的黄色刊物。对了,抓捕他的时候,这老头还打伤了一名民警。进了监狱还每天晚上在被窝里撸啊撸…… 画龙打断陈处长的话说道:你拿一个老流氓和一个抗日老兵做比较,不合适。 梁教授说:凶手受过非同寻常的军事训练,极度仇恨日本人,对他来说,这不是谋杀,这是战争。 包斩说:抓到他不太容易,他知道如何在战场上生存并且隐藏自己。 何为国老人已经精神错乱,离开了烈士陵园的住所。特案组要求恒店警方注意搜索废弃的烂尾楼,工地上的水泥管道,以及桥洞和山林等偏僻的地方。同时,为了安全起见,特案组建议恒店各大剧组暂停拍摄抗战剧。 然而各大剧组没有听从建议,他们考虑的是成本问题,毕竟暂停拍摄会造成经济损失。 两天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胡子导演所在的拍摄现场遇到了袭击。当时,烟火师设置好几处炸点,刚刚用线控来引爆道具炸弹。这种道具炸弹的外壳多数是泡沫做的,里面填充些土灰,制造爆炸后尘土满天飞的逼真效果。他们拍摄的是一场重头戏——英勇的地下武工队乔装改扮炸了鬼子炮楼。 爆炸时,不知道从何处射来一支箭,正中一位日本演员的眼睛。 爆炸的声音伴随着演员的惨叫,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随后手医院,大胡子导演带人展开搜寻,一个老人惊慌失措的跑向山间小路。 恒店警方与特案组随后赶来,通过描述,确认了这名袭击日本演员的老人就是何为国。 何为国老人逃向了附近的一座小山,这名经历过大小战役几十场的老兵具备高超的杀人技能,这使得警方不敢轻敌。 第一次围剿以失败而告终,数百名警察将何为国包围在山头,步步为营,慢慢逼近。 这名老人竟然逃脱了,还打伤了一名武警,夺走了一把手枪。 这次,他抢到的可是一把真枪。 当时,形势对老人非常不利,武警呈包围之势向山头逼近,老人放了一把火,时值夏季,天干物燥,大火熊熊很快就烧了起来,随后蔓延至整座山头。武警官兵紧急撤退,何为国用弓箭袭击了一名落单的武警,抢夺了枪支,他并没有向山下跑,那里是死路一条,而是躲藏进一个山洞里。 山火被消防官兵扑灭,因为何为国持有枪械,极具危险性,恒店警方向上级紧急汇报,请求协助,第二次围捕开始了。此次围剿追捕除了数百名武警之外,还出动了野战部队防化连、侦察连,子弹打了一千余发,甚至动用了火箭筒和迫击炮。 一个士兵问道:我们这么多人是抓谁啊? 连长说:抓一个人,一个老头儿。 士兵说:这么多全副武装的警察都搞不定,还得派咱们连队上去,就是为了抓个老人? 连长说:这老人是个老兵,参加过好几次战争,你要小心点。 士兵说:他就一个人,我可不怕。 连长说:如果他瞄准了你的头,绝不会打中你的腿。 山下的拍摄现场,大胡子导演换上一身武警服装,扛起了摄像机。 烟火师说:导演你干什么去哦,还换了这身衣服。 大胡子导演说:作为导演,不要以为我就没有理想,没有抱负,总是拍垃圾电视剧,我也想拍一些正能量的片子。这次,击毙国军老兵的场面要是能拍下来,我也没白当这导演。 烟火师瞪大眼睛说:你这是要混进去当战地记者呀,很危险的哦。 大胡子导演说:战地记者,这词真不错。 烟火师说:我也换衣服,我做你的助手,不过我们拍的只能发微博啦。 武警官兵将何为国老人堵在了山洞里,陈处长请来当地的一个村民,询问得知,这个山洞并没有别的出口,但是洞内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不宜冒然出击。一个军官用喇叭向洞内高喊,要求老人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洞内悄无声息,军官再次喊话,回应的是一声枪响,军官立即卧倒,他的帽子被打飞了。 梁教授看着山洞,对画龙说:穿上防弹衣,率领一队武警,把他击毙。 画龙卸下了弹匣,说道:对不起,梁叔,要我击毙一个抗日老兵,我做不到。第五章归家之路黑龙江,一个农民击打屋檐垂下来的高粱,一条大蛇咬住了他的拳头。 石家庄,一位教师在剧院里打哈欠,一只壁虎正好掉落进他的嘴巴里。 浙江,一个演员哼着歌曲走在小路上,有只蛤蟆蹲在路中间,他迈步跨了过去。 群众演员杨小凡不小心踩中了两个绳套陷阱,两只脚被套住,拉向空中,死状极惨。 杨小凡扮演最多的是日本兵,没有台词,一天要“死”好几次。杨小凡有时会和朋友交流演技,他说,扮演鬼子,越猥琐越笨拙,导演越喜欢。进村扫荡时要弯腰走路,看见花姑娘和村里的鸡鸭要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战斗时必须惊慌失措狼狈逃窜,总之要表现出鬼子弱智的一面。 朋友说,我们被这样一群弱智和笨蛋打了八年多,我们岂不是更…… 抛开民族立场,客观的说,在二战中,鬼子的骁勇善战和武士道精神,让各国军队印象深刻。日本神风特攻队使美国人感到恐怖,四千名神风敢死队员驾驶飞机,不携带返程燃油,以飞机为炸弹对美国舰艇进行自杀式袭击。塞班岛战役,日军战败,纪录片中说八千多军人和家属以切腹和跳崖的方式自杀殉国。日本投降后,日本军人小野田宽郎拒绝投降,不相信日本战败,他独自在菲律宾的山区森林中坚持战斗了三十年,直到战争结束29年后的年3月10日,日本政府找来当时的指挥官,才命令他放弃战斗。 中国军人在抗日战争中亦有许多俊杰英灵,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无论国共,所有为捍卫祖国尊严征战沙场的军人,都值得尊敬。 百团大战中,一位八路军士兵委托老乡给父亲寄了一封信,信中没有文字,只有几粒玉米种子。那一年,父亲和儿子准备在地里栽种玉米,儿子却没有回来,战死沙场,只有几粒玉米种子,寄回了家。 八百国军投黄河,比狼牙山五壮士悲壮百倍!日军进攻中条山,国军31军以阵亡人代价,把十万日军阻隔在西北之外,改变整个战局。八百陕西籍的军人,被日军逼到悬崖边,弹尽粮绝。他们面朝陕西,跪天,再跪爹娘,唱着秦腔,宁死不降,跳进滚滚黄河。 据一位老人的回忆,那几句秦腔是这样唱的: 两狼山,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 何为国总是不能忘记那个清晨,他离开了母亲,离开了自己的村庄。 十四岁的少年,挑着担子去犁地,却被鬼子抓去建造炮楼。他半夜逃跑后,村庄已经毁于战火,他也不敢回家,恰好遇到一队溃散的国军士兵,他就哭哭啼啼的跟随着队伍一路前行,后来参军打仗,颠沛流离,从此以后,客居台湾几十年,半生飘零,再也没能回家。逃难的时候,这个孩子一直在挨饿。部队停下来吃饭,也会给他一点。更多的时候,他只有去捡剩饭。日本鬼子让他感到恐惧,他只知道自己跟着部队会很安全,他不停的走,不知道身在哪里。在一个县城,他捡到一张中国地图,每走一个地方,就在上面画一个圈。这些圆圈连在一起,就是一幅逃难的路线图。 有一天,一个军官对他说:孩子,你怎么老跟着我们,你走吧,回家去。 何为国说道:我家被鬼子烧了。 军官说:鬼子烧了你的家,你就要杀鬼子。 何为国说:我要一只枪。 军官说:拿上这支枪,你就是军人,你必须给我战斗到最后一刻。 后来,何为国才知道,这个军官就是孙立人。炮火隆隆,子弹呼啸,战争结束了,弹坑上建起了住宅区,子弹朽烂在泥土里,上面长出了野花。何为国随军去了台湾,他在精神病院里度过的那些年,尽管神智模糊,但有一些关于家的细节永远无法忘记。 如果靠近他的嘴巴,能听清楚他念叨的是这些词语:丝瓜花儿,池塘子,石榴…… 他还记得,老屋的土墙上爬满了丝瓜,开着黄色的花儿,院里有个石磨,窗棂上的纸裂开了。他的童年时期,总是穿着破棉袄趴在土墙上,看着门外结冰的池塘,还有池塘边的老槐树。母亲穿着补丁裤子,从槐树下走过来,把一个咧嘴的石榴塞到他手里。 那是有关母亲的最后记忆,他还记得母亲当时的表情以及动作。 没有人知道,有一年中秋节,这个精神病院里的老兵看着桌上的石榴和月饼,为什么突然流下了眼泪,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有些记忆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遗忘,恰好相反,越久越清晰,如同窗边的弯月,时时勾起往事。 何为国康复出院后,常常参加老兵聚会,聚会的主题基本是讲述同样的故事。对于战争,那些台湾老兵并不愿意多谈,更多的话题是对故乡的怀恋。 故乡,一个魂牵梦萦的词汇,只有在外的游子才能深刻体会什么是故乡。 出于历史的原因,再加上这些老兵年岁已高,很多人都回不了家。葬我于故乡——这是很多台湾老兵的遗愿。有个83岁的老兵,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语言能力丧失,终日坐在一把木椅上,他唯一会说的两个字就是:回家。他的遗愿是将自己的骨灰洒在老家的麦地里。 两岸通航后,有一次,同乡聚会,一个探亲的老兵从大陆归来,带来了三公斤泥土。 许多老兵脸上的神情显得紧张,大家像小学生一样规矩地坐在一起,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大声喘气。他们如同参加一个庄重的仪式,每人分得一勺泥土。有的老兵将泥土视为珍宝,锁在保险柜里;有的老兵把泥土放在茶壶里,喝掉了。故土难离,也许,他们此生再也无法踏上家乡的土地。 为了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六十七周年,经过两岸有关部门协商,一批国军远征军老兵被邀请前来大陆参加活动。当初的青春少年,如今的迟暮老人,这些远征军老兵参加纪念活动的时候,途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火车站,候车室的人三三两两,有出门打工的农民,有求学的学子,有出门旅游的夫妇,有出差的公务员。接待者打出了横幅——“欢迎远征军回家!”,当一群风尘仆仆白发苍苍的老兵出现的时候,不知道从候车室哪个角落传来了掌声,掌声最初很孤单,随后,所有人都站起来,面带微笑,全部鼓起掌来! 老兵的表情甚至略显害羞,老兵的白发是真正的荣耀。 何为国也是其中的一员,这次被邀请访问大陆,使他坚定了回大陆定居的决心。 归家时,还未踏上故土,他就蹲下痛哭起来。时光改变了他的模样,也带走了大陆的亲人,当初的家早已没有了。 他挑着担子,出门的时候还是青春年少,回来的时候已是苍苍暮年。 他这一生,孤苦飘零,犹如蒲公英。 何为国在陵园工作的时候,有些台湾老兵的骨灰无处安放,只好委托他埋在这里。那些台湾老兵在大陆的的家也已经不在了,有的甚至根本找不到所在的村子。 这个孤独的老人时常喃喃自语,精神恍惚,他会发呆好长时间,对着落叶说: 爹,娘,弟弟,还有我的战友们,你们都在下面等着我。 附近拍摄现场的那些穿日本兵服装的演员,还有隐隐传来的炮火,使得老兵精神错乱,旧病复发。往日的心灵创伤无法磨灭,他的记忆重返抗日战争时期,这种错乱的精神状态让他误认为自己还在战场上。他杀死了一名无辜的人,制作弓箭潜伏在炮楼外,射伤了另一名说日本话的演员。最后,他抢到一把手枪,躲进了山洞,做最后的抵抗。 当时,大胡子导演想要拍下围捕老兵的场面,但是遭到了武警官兵的驱赶。 陈处长说:你冒充记者呢,捣什么乱。 大胡子导演说:这么多人都抓不到一个人,真是够笨的。你们是不是想一直在洞口守着,让那老兵饿得受不了跑出来,然后抓他。不过我看那山洞里可能有蜗牛,青蛙,蛇什么的,老兵在里面躲个把月没问题。 两名武警没收了大胡子导演的摄像机,驾着他的胳膊往山下走。 大胡子导演说:等等,我有个办法,能让老兵出来。 陈处长问道:什么办法。 大胡子导演说:我们剧组有个特型演员,长的很像孙立人,这老兵不是孙立人的部下吗,可以让孙立人穿上旧军服,命令他出来接受训令,只要从山洞里出来,你们上去就抓。当时形势危急,何为国手中有枪,又在暗处,为了避免伤亡,武警官兵没有选择进入山洞强行抓捕。大胡子导演提供的这个办法尽管有些荒唐,但是有必要尝试一下。特型演员很快就换上了服装到达了现场,站在山洞前喊话,要求何为国放下武器,走出山洞。 山洞里一片沉默,过了许久,里面传来一句话:口令? 口令是一种军事暗号,用来识别敌我。特型演员无奈的摊开手,谁也无法知道何为国的记忆处在抗日战争中的哪一场战役里,当时那场战役的军事口令和回令是什么。 诱捕的方案失败了。 天黑下来,一队武警携带夜视装备悄悄潜入山洞,打算突袭抓捕,但是遭到了何为国老人的顽强阻击,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武警官兵选择了及时撤退。接下来,经过研究讨论,指挥部提出四种方案:第一,水淹,向洞内灌水淹死凶犯;第二,烟熏,但无法得知洞内是否有气孔;第三,爆破,但山洞久攻不下,无法安放炸药;第四,火攻。 场面僵持不下,指挥部选择了第四种方案。 两辆油罐车被紧急调用,使用油泵通过输油管道将汽油、柴油灌入洞内。武警官兵向洞内一共注入了一千五百公斤汽油,然后将洞口的包围圈扩散到安全位置,最终使用火焰喷射器点燃了山洞里的汽油。 此时,已经是天明时分,轰的一声巨响,洞口喷出了烈焰…… 待到火焰熄灭,武警进洞搜寻,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经过法医鉴定,正是何为国老人。 法医说:他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开枪自杀。 这个老兵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二、分享《斗罗大陆》部分第二十二章四眼猫鹰弗兰德唐三和小舞都有些发愣,两人的眼神都变得极为怪异。虽然唐三对变异武魂也算是有不少的了解,但像马红俊这样的,却还是第一次听说。眼前这个胖子如果年纪和他们差不多的话,应该才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居然需要找女人来让自己的武魂不至于反噬,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戴沐白继续道:“所以,这个家伙就会经常欲·火焚身,不发泄发泄,他早就死了。尽管他的武魂自身很强大,但这欲·火也不是那么好修炼的。” 小舞皱眉道:“可是,也不能祸害人家女孩子吧。那是流氓行为。” 马红俊怒道:“什么叫祸害,我们那是你情我愿,我胖子虽然**强了点。但我从来没有勉强过谁,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我可不是流氓。” 唐三看向戴沐白。 戴沐白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的,胖子从不勉强别人。刚才那翠花姑娘也确实是他女朋友。” 小舞哼了一声,“不勉强别人?那为什么人家要和他分手?” 胖子的脸红了,戴沐白的脸色也变得尴尬起来。 戴沐白咳嗽一声,尴尬的道:“因为,这家伙邪火压不住的时候太多。想忍受他每天所要三、四次,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到的。所以,他来学院这一年,已经换了几个女朋友,最后结果却无一例外的,都是把他甩了。要不是他有着魂师的身份,恐怕找女朋友都费劲。说起来,在那方面的能力,恐怕还真没有几个人比的上这个胖子。他那邪火草鸡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马红俊没好气的纠正道:“是邪火凤凰。” 唐三目瞪口呆的道:“不愧是怪物学院。连这样变异的武魂居然也有。” 小舞的脸有些红了,轻啐一声,“真是什么人都有。” 马红俊瞪视着戴沐白,道:“我要是像你和小奥那样,也长了一张婊子脸,能同时交往多个女朋友,何至于如此?你就不用妄自菲薄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赶三场,和不同女孩子约会的事。” 戴沐白邪眸光芒连闪,有些匆忙似的朝身后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胖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给我小点声。” 马红俊嘿嘿一笑,道:“你不是一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么?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戴沐白瞪了他一眼,“少废话,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再败坏我名声,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唐三忍不住道:“马红俊,那你现在没有女朋友了,以后怎么办?停止修炼么?” 马红俊耸了耸肩,道:“还能怎么办?小命最重要,回头问问院长,看他有什么办法吧。” 小舞道:“学院在什么地方吃饭,我都要饿死了。” 戴沐白道:“你们跟我来吧。” 四人重新回到史莱克学院的范围内,戴沐白带着他们来到了学院食堂。 所谓的食堂,其实只是学院和这个村子的协议而已,聘请了几名村民负责大家的伙食。早点虽然简单了一些,但胜在量足,吃饱是没问题的。 他们来到食堂的时候,宁荣荣和冰冷少女朱竹清也已经来了。朱竹清看上去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以外,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不妥。 鲲 弩 小 说 还有,放学之后,他经常舍弃跟哥们儿一起踢球的机会,跟邵清羽一起陪着我去小食品批发市场进货,任劳任怨地帮我把整箱整箱的矿泉水从一楼搬去五楼的教室。 是的,我仍然记得他当初的样子,穿一件白T恤,背上被汗水洇湿一大片,短短的头发,笑起来特别敦厚耿直,当我连声道谢时,他用力拍着我的肩膀说:“客气什么啊,都是朋友。” 这些事情我一直都记得,哪怕到了撕破脸的这个时刻,我还是觉得那些过往很感动。 对,都是朋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拉开,我回头一看,是邵清羽。 她不哭了,也不尖叫了,眼睛里像是盛满了大火燃烧完之后的灰烬。 她看起来很平静,但稍微有一点生活经验的人就会知道,这种平静是狂风暴雨即将来袭的前奏,沉闷、压抑、蓄势待发。 她说:“蒋毅,你要走,可以,把我送给你的东西还给我再走。”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蒋毅立刻面无人色,路人们也纷纷侧目,人群里传来意味深长的“啧啧”声,坦白说,就连我,都没想到邵清羽会这么狠。 只有何田田,她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她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早已料到这一幕的笃定笑容。 古龙说得对,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 很久以后,在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何田田对我说了一番话—— “邵清羽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单纯,那么无害的一个人。认真想想吧,她从十二岁开始,就生活在一个必须每天跟后妈斗智斗勇的氛围中,当着她爸爸的面,要装作乖巧听话,背着她爸爸,得算计后妈和妹妹分走了她多少宠爱,长大了还得提防她们分走原本属于自己的财产……叶昭觉,你真的认为那么复杂的环境里,会生长出一个心思简单的女孩子?” 末了,何田田给出了她自己的结论:“你以为邵清羽真的有多爱蒋毅吗?你错了,全世界她只爱她自己。” 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邵清羽,在我的心里,她一直都是多年前那个幽幽地说出“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什么了”的孤单无助的小姑娘。 即使她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把蒋毅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踩成了烂泥的时候,我仍然只认为,她是被伤害得太深重了。 我想劝劝她,不要做得这么绝,这个人不是阿猫阿狗,张三李四,能得罪了就删掉电话号码,看不顺眼了就取消 这个人,是跟她交往了多年的男朋友,相爱过,彼此温暖过,赌气时说分手,气消了就当那句分手是放屁,从高中开始就计划着将来要跟这个人结婚,给他生孩子,要和他组建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庭。 我想用力地摇醒沉浸在悲痛中的邵清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她推开我,径直走向蒋毅:“没听清楚吗?把我送给你的东西还给我再走。” 我知道邵清羽不会听我的劝告了,她是铁了心要让蒋毅在这么多人面前颜面尽失,从此以后,路过这条街必须绕着走,别人提起这条街的名字就等于戳着他的脊梁骨骂。 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只好转过头去,看着别的地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围着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了,有些稍微善良一点儿的人动了恻隐之心,在旁边小声地说:“美女,算了,别搞得你男朋友下不了台,你们回去再解决吧……” 邵清羽充耳不闻,她冷笑一声:“别拖拖拉拉的,从手表开始吧。” 我没回头,只听见一声响,我猜应该是手表被蒋毅扔在地上了,接着,便是邵清羽大力地一脚踏上去的声音。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表面玻璃碎裂的声音应该是轻不可闻的,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随着玻璃一起被碾为齑粉的,大概还有些别的东 西。 邵清羽又开口了:“鞋也是我送你的,脱了吧。”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下来——”她停顿了一会儿,“你自己看看吧,全身上下有什么不是我送的。” 我忍无可忍了,回过身去想阻止邵清羽继续发疯,然而我转过去的瞬间,看到蒋毅注视着邵清羽的那一幕,忽然之间,我伤感得无以复加。 没有爱了,没有一丁点儿爱了,他的眼神,表情,身上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的气息,难以言说,不可名状,但是——就是那么清清楚楚地宣告着:我不爱你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蒋毅忽然笑了。 用尽我生平掌握的所有词汇,也没法准确地形容出那种笑,是悲哀到了极致的笑,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笑,是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从今往后生死两讫的笑。 那种笑容,后来也在简晨烨的脸上出现过,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蒋毅笑着问邵清羽:“你是要我今天死在这里,才满意吗?” 她愣了一秒钟,忽然哭着冲上去跟蒋毅扭打起来。不,不是厮打,蒋毅根本就没还手,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像一棵沉默的树,对于邵清羽所做的一切都选择了承受,不反抗。我从来不觉得蒋毅身上有什么文艺气质,但在这个夜晚,他是那样的沉静和哀愁。 我对着何田田喊:“别发呆了,一个拉一个,你跟蒋毅先走。” 四个人再度纠缠在一起时,又重复了之前在房间里的混乱,但这次好一点,蒋毅和何田田都比较理智,也不愿意再继续出丑,只有邵清羽,她彻底疯狂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真的不知道那股力量来自他们三人之中哪一个,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从人行道上飞出去了。 在身体往后倾倒的那几个瞬间里,我的脑海中唰唰唰地闪过很多念头。 ——这个月工资还没发。 ——简晨烨买了零食在家里等我。 ——乔楚的电吹风还没还。 ——周末我应该给我妈打个电话,可是我也还没打。 ——我没有医保。 …… 当那辆躲避不及的摩托车重重地撞上我的小腿时,我听见了很多声音:有人在惊呼,有人在摁快门,摩托车在我耳边轰响…… 我有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像是灵魂从笨重的身体里飘了出来,悠悠晃晃地飘到了半空中,俯视着芸芸众生。 骑摩托车的男生慌慌张张地从车上下来,摘掉了他的头盔。 邵清羽放开了蒋毅,扑上去抱住了我。 蒋毅跟何田田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围观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过去,以我为圆心,围成了一个规整的圆。 谁的脸我都看不清楚,谁的声音我都听不真切。 小腿处传来钻心的剧痛,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我所有的念头和意识在那个瞬间全部化为云烟。 如果说我在昏迷之前还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我没有吃饭。未完待续…… (小编:刘泽潠)八、分享小说?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第四章冲动“你给的幸福,在我心中自由走动,抚平我每一个伤口。” ————乌云冉冉 第二天,许冬言醒来时只觉得头痛。她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又没精打采地闭上,然而几秒后,她又倏地睁开了。 她看到了什么?这吊灯、这床,还有这格这……这不是她的房间。 厚重的墨绿色窗帘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只有一束稀薄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投射了进来。许冬言坐起身来,此时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就着这一缕阳光,她看到了满地满床的狼藉。 她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刚才的一丝侥幸彻底消失不见。昨晚一些模糊的片段浮上心头,当然也包括他们是怎么从隔壁的房间转战到了这里……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许冬言警惕地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看来宁时修并没有走远。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地上的衣服堆里挑出两件自己的衣服胡乱套上,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门。 宁时修正在卫生间里刷牙。他穿着黑色的工字型背心,肌肉结实匀称,皮肤在阳光下光滑而有质感。 这让许冬言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晚某些少儿不宜的场景,她连忙错开目光。但宁时修已经看到她了,表情也比她淡定多了。 她轻咳一声,走过去,边打量着镜子中的男人,边想着要怎么解决昨晚的事情。她思忖良久说:“看……你……你……你这样子,应该不是处男吧?” 宁时修不由得一愣,险些把漱口水咽下去。但他只是从镜子中瞥了许冬言一眼,什么也没说。 许冬言欣慰地点了点头:“不……不……不是就好,这样我也不算占你便宜。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宁时修刷牙的动作兀地停了下来,抬眼看她。 许冬言继续说:“你也知道,人……喝了酒之后意识不是很清醒,往往会做……做……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 宁时修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接了清水漱了漱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昨天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也没什么,嘿嘿,嘿嘿。那我们就把昨晚的事情忘掉,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你觉得怎么样了” 宁时修扫了她一眼,随手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嘴:“既然你这么想得开,我也没意见。” 他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是让许冬言毫无防备。前一刻还怕他不依不饶,可此时,她心里竟然有点不甘心。这是怎么回事? 她打量着他:“你是不是经常这样?” “哪样?” “一夜情啊!” 宁时修无奈之余反而笑了:“许冬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叫我想怎样?你明明是扮猪吃老虎!昨天我的确喝多了,喝得不省人事。可你不是啊,你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 宁时修微笑着挑眉:“那你要怎么样,要我负责吗?” 许冬言愣了愣,总觉得这笑容背后是个阴谋,只要她稍不留神就会着了他的道。 “要你负责了呵!”她摆摆手,转身离开,“除非我许冬言真的嫁不出去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回房前,她再次提醒他:“还是之前说的,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谁先说出去,谁就孤独终老!” 宁时修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舒出一口气。他是千杯不醉,但他也是个男人啊! 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房间依旧充斥着昨晚旖旎的味道以及许冬言身上特有的香味。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瞬间,阳光铺满了整个房间。 宁时修将地上散乱的衣服一件件捡进驻衣服篓,突然,他停下了动作——许冬言竟然忘了把内衣穿走。他拎起那件不怎么性感的“儿童内衣”看了看,把它放在了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把衣服放进洗衣机,他回来拆被套床单。 拿起被子的一瞬间,他觉得脑子有一瞬空白——床单上,一抹刺眼的殷红映人眼帘。他缓缓停下动作,昨晚她那笃定、热切、无所畏惧的样子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还有刚才她说的郡些话…… “白痴。”他骂了一句,扯下床单,和被套一起送去了卫生间。 许冬言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听着门外宁时修进进出出的声音,心里就像住着一窝蚂蚁一样,扰得她不得安宁。 腰有点痛,她只好在床上躺着,脑子却不听使唤地回放着那仅剩的几帧画面。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回味。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在头上,也骂了句“白痴”,然后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门外已经安静了下来。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对面宁时修的房门开着,里面一丝不苟得跟平时一样,就仿佛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确认他已经出了门,她松了口气。打着哈欠去上卫生间,一进门却被头顶上赫然出现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她退后一步,定睛一看,原来是她的内衣。她的内衣怎么会挂在这里了她伸手摸了摸,是湿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皂香味。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竟也滋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她洗漱完下了楼,正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却发现餐桌上摆着几个微波饭盒,每个饭盒上还贴着一个便签“lmin(分钟)”“45s(秒)”“2min(分钟)”。她打开盖子,饭盒里装着她最爱吃的黑椒牛肉。 她把饭盒放进微波炉,按照便签上的提示设定了时间,然后坐在一旁等着。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还是她认识陆江庭以来第一次出现:这世上除了陆江庭,或许还有很多很多的好男人,比如宁时修。 想到宁时修,许冬言又开始犯难了。虽然两人说好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真的可以做到吗? 事实证明宁时修做得比她好多了,他像往常一样,对她既不躲闪也不热情,既不冷漠又不殷勤。而她呢?每一次见到他,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晚上…… 后来,许冬言怕宁时修看出来,只好躲着他。比如以前两人都是一起出门上班,但从之后,她每次都要等到他走后才会从房间里出来。只是这样一来,许冬言上班就只好迟到了。 这天,她又迟到了十分钟,从电梯出来时正好遇到了关铭。 关铭见她又是神色匆匆的,就问她:“怎么了,冬言,最近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路上堵车。” “那就好。对了,杂志的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决定开两个关于长宁的专栏。至于稿子嘛,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就由你来跟吧。” 许冬言愣了愣:长宁,不就是宁时修所在的那家设计院吗? “怎么了?有困难吗?” “哦,没有。” 两人并肩走着,关铭突然小声说道:“你上次那稿子的确写得不错,他们也很满意,不过这多少有点偶然因素。” 许冬言不解:“什么意思?” “文章好是一方面,但和他们的关系还是要维护好。毕竟长宁的项目都是大项目,而且一般都不接受采访,我们能搭上他们,实属不易。” “哦。”许冬言受教地点点头,这是让她要跟宁时修搞好关系呢。 关铭侧过头看她,笑了:“怕了?放心,有我在。” 许冬言尴尬笑笑:“呵呵,还好有你在。” “哎,谁让我是你师兄呢!对了,晚上时间空出来啊。” “什么事?” “维护关系啊!” 许冬言停下脚步:“和谁?” “还能有谁?长宁啊,宁时修啊!” 一听到宁时修的名字,许冬言愁眉苦脸道:“我……我……我能不去吗?” 关铭一听急了:“我说大小姐,以后就是你和他们打交道,我就是个搭桥的,你可不能不去啊!就这么定了,下班我来叫你!” 许冬言无奈,看来,今晚的饭局是躲不过了。 晚上见面时,除了许冬言和关铭,还有一位广告部的美女也跟他们一起去。 后来许冬言悄悄问了关铭才知道,原来宁时修手上有很多广告资源,广告部的同事也想借机套套近乎,关铭只好好人做到底。 许冬言倒是乐得人多,正好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吃饭时宁时修倒是很配合,她稍稍松了口气,边低头吃饭,边听着众人聊天。就听关铭问宁时修:“您最近很忙吧?之前几次约您都没约到。” 宁时修抱歉地笑了笑:“是啊,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小事。就是家里的猫最近在闹别扭,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他们家什么时候养过猫?许冬言以为这大概是宁时修的托辞,也就没在意。 这时候广告部那个叫琳琳的女孩突然夸张地说:“哇,想不到宁总这么有爱心!您家养的什么品种的猫,为什么闹别扭啊?” “就是很普通的品种。至于为什么闹别扭……”宁时修想了想说,“大概是她前不久做错了事觉得丢脸吧,就一直躲着我。‘”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许冬言,正好被许冬言看到。 许冬言突然意识到:这说的是猫吗? 琳琳笑着说:“您家小猫脾气还挺倔的嘛。” “是啊,你说得没错,不只倔,还有点傻。” “小动物都有点傻,那才可爱嘛!” 宁时修摇头:“她的傻眼别人的傻有点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琳琳问。 “外强中干,特喜欢逞能。” 许冬言已经听不下去了。正巧服务员端上来一盘贡菜,摆在了许冬言面前。 她夹了几根放进嘴里,清脆的口感嚼起来特别过瘾,也特别解恨。 她咬牙切齿地嚼着,没注意到一桌子人都不再说话了。 关铭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用手肘碰了碰她。许冬言这才发现到大家都在看她,而宁时修还是那副从容浅笑的模样。 “小许好像很喜欢吃贡菜。”宁时修说。 许冬言没好气:“一般吧,磨磨牙而已。” 宁时修笑了:“我家小猫也是这样。” 琳琳夸张地惊呼道:“您家小猫还吃贡菜啊?” 许冬言冷笑:“我看宁总应该是没养过猫吧?” 宁时修:“是啊,第一次,所以还在学习过程中。” 许冬言冷笑:“您还真有闲工夫!” 众人都没想到许冬言对宁时修说话会这么不客气,关铭尴尬地打着圆场:“我们冬言就是比较率真,这在我们公司都是有名的。” 宁时修笑了笑,倒像是不在意。 关铭继续说:“现在的85后妹妹都这么有个性哈,以后冬言跟您那边的项目,免不了劳烦您多多担待啊!” 许冬言一脸不屑:凭什么是他担待她? 这时候琳琳突然嗔怪地说:“关哥,您可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啊,什么叫85后妹妹都很有个性?我比冬言姐可差远了!” 宁时修来了兴致:“小许很个性吗?多有个性?” 琳琳拉着许冬言的手说:“冬言姐,这可是宁总问的,您可别怪我多嘴啊。” 许冬言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 琳琳又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免得冬言姐回头怪我。” 想说别人闲话,还得让别人求着说吗?许冬言此时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宁时修对琳琳说:“你尽管说,她要怪的话就怪我好了。不过我觉得小许没那么小气,是吧?” 他说着,瞥了一眼许冬言。许冬言装没听到。 关铭见状只能配合宁时修,也催着琳琳说:“你快说吧,我都想听了。” 琳琳这才抱歉地看了看许冬言说:“就是特别倔强。” “还有呢?”宁时修问。 “外强中干、好面子——咦,跟您家那只描似的。” 宁时修闻言朗声笑了起来,许冬言简直要抓狂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外强中干死要面子了?” 琳琳委屈地说:“之前你跟刘姐吵过架后情绪很不好的嘛,我都看见了,平时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眼看着许冬言就要发飙了,琳琳连忙小声喊了句“宁总” 宁时修眼里却只有许冬言,再说话时一点调侃的语气都没有:“想不到小许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冷不防地,许冬言对上了宁时修灼灼的目光,就在那一瞬间,她刚刚燃起的熊熊怒火,被他那个眼神和那句话一下子就浇灭了。 饭局快到十点时才结束。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许冬言喝了点酒,头晕沉沉的。这时候宁时修经过她的身边,低声说了句:“一起走。” 这句话让许冬言有点犯难,酒醒了一半。她不想跟他一起走,毕竟大家都还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尤其是他俩现在的“关系”。 她刻意放慢脚步跟在众人后面,就听关铭问琳琳:“你怎么回去?” 琳琳犹豫着说:“嗯,不知道呢。”说话时,她目光瞥向宁时修:“宁总,您家住什么方向?” 宁时修没有直接回答她,他看了一眼时间说:“太晚了,你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琳琳看了一眼夜色,腼腆地说:“其实也还好啦,这里打车应该方便的。” 宁时修说:“一个人打车不行。” 琳琳笑了笑,没再说话。 许冬言将这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禁有点恼火:刚才谁说要一起走的! 许冬言正一肚子火气,冷不防撞上宁时修的目光。宁时修回过头来对关铭说:“关铭,这位美女的安危今天就交给你了,务必把人送到家!” 关铭一听立刻笑了:“还是宁总周到。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琳琳本以为宁时修会送她,没想到他只是安排了关铭送,不禁有点失望。 “哦,对了,还有一个需要送的。”宁时修回过头,看向站在最后面的许冬言:“小许家住哪里啊?” 许冬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关铭先替她回答了:“春晖园嘛。” 宁时修挑眉问道:“光华路那个春晖园吗?”关铭说:“是啊,您对那儿很熟吗?” 宁时修做出很意外的表情:“这么巧?我也住在那个小区。” 这话一出,关铭叹道:“这么巧啊真是缘分!” 许冬言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想不到宁时修还是个演技派。 关铭说:“那省事了——冬言你就跟着宁总的车走吧。” 这时候,关铭替宁时修叫的代驾司机已经到了。司机把车子开到了饭店门口,宁时修很绅士地替许冬言拉开了车子后门。她耷拉着脑袋上了车。 离开众人的视线,许冬言没好气德问:“有意思吗?” “这得问你。是谁说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 许冬言被问得心虚:“现……现……现在难道不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状态吗?” 宁守时修歪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许冬言连忙移开目光,却无意间扫到车子的后视镜,发现司机大哥正通过后视镜偷瞄他们。她有些不自在:“我……我……我没有。” 宁时修无情地揭穿她:“嘴硬。” 她耍赖:“我没……”话还没说完,就感到眼前一黑,宁时修竟然毫无预兆地吻了上来。 在他吻上她的一刹那,许冬言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留一个念头——被司机看到啦! 这个吻深情而绵长,让许冬言渐渐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直到宁时修稍稍离开她,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推开他。 司机大哥还是笑得封那么意味深长,许冬言只觉得车内闭塞得透不过气来,于是将车窗打开了一半。而她也不敢看任何人,只是看着窗外。 经历了刚才那一吻,宁时修仿佛浑身都舒坦了,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熬到司机停好车离开,许冬言想下车,发现她这边的车门离一堵墙很近,她出不去。回头再看宁时修,他却好做睡着了。 许冬言气不打一处来,推了他一下:“你刚才那是干什么了你别以为那天之后你就可以随便占我便宜!说好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刚才是耍什么酒疯?” 许冬言越说越气,宁时修却只是闭着眼叹了口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许冬言大惊失色:“又干什么!” 宁时修缓缓睁开眼看着她,半晌,又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做不到。” 许冬言支支吾吾地问:“什……什……什么?” “是我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说着他松开她的手,推门下了车。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绪。他为什么做不到?就算是她酒后先勾引了他,但再怎么说,好像也是她比较吃亏吧?他这么不依不饶所为何来?难道他真是处男? 宁时修已经走远,许冬言连忙跟上去:“你车还没锁呢!”话音未落,身后嘀嘀两声,车门锁上了。 这天之后,不用许冬言再躲着宁时修,宁时修也不怎么搭理她了。他要么早出晚归,要么就把自己关在画室,两人连见一面都很难。 许冬言开始反省:或许,她真的做了什么,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周末这天,宁时修又早早地出了门。许冬言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经过宁时修的画室时,她突然心血来潮,很想看看他最近在干什么。 画室里还是老样子,但平时盖在画板上的蒙布被掀开了。画板上是一幅半成品的油画,鉴于风格太过抽象,她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她随便扫了一眼旁边的桌子,发现桌上除了颜料盒,还多了一个小本子。她拿过来翻开一页,都是些她看不大懂的工作记录。她又随手翻了后面的一页,发现这页的边缘位置用铅笔画着一个女孩。女孩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她心里某些异样的情愫在渐渐扩大,但还不确定。她又翻了几页,发现从某一页开始,每页的边缘处都会有这么一个女孩,只是每一张画像中她的表情都不一样,或喜或悲、或嗔或笑…… 她快速地翻动着整个笔记本,女孩子活了起来,表情灵动,这么看也算得上可爱——他画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许冬言!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合上本子。一不小心却撞翻了调色盘,颜料撒了一地,也溅到了她的衣服上。但她却顾不上这些了。 宁时修已经推门进来,看到了狼狈的她以及她手上的那个笔记本。他微微挑眉,神色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颜料,随手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递给她。 她并不接,只是看着他。他便低下头替她擦了擦。可擦了几下,却完全没办法弄干净。宁时修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算了这衣服是穿不成了,先把地板清理一下吧。”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宁时修!”许冬言叫他的名字。他停下脚步,顿了几秒钟才转过身去看着她。 许冬言翻开笔记本给他看:“这是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工作记录。”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宁时修拿过本子翻到第一页:“去年的时候吧。” 许冬言有点生气:“我不是指你的工作!” 宁时修抬手看了看时间,把本子塞回她手里:“我约了人,来不及了,这里……你闯的祸你自己清理一下吧。” “喂,我说你什么意思?” 宁时修没有回答她,径自出了门。 坐上车,他点了一支烟,脑子里也开始捜寻着那个问题的答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在意她的?或许就在当他以为自己对她的好只是出于对刘玲的惋惜或者是碍于温琴和宁志恒的面子时,他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投人了自己的感情。 其实,在那个过程中,他也想过告诉她,但当他试探地问她能不能忘记陆江庭时,她的回答让他把这个念头搁浅了。 既然她心里还装着别人,那他又何必拿自己的真心来绑架彼此呢? 许冬言一边擦地一边想着最近发生在自己和宁时修之间的事情。难道他一早就喜欢上自己了?难怪那天晚上他并没有醉,两个人还是发生了关系。看来他是早有预谋,得偿所愿! 想到这里,许冬言有点生气,但转念又想,那他今天的反应又怎么解释?难道不该借机表白吗?想了许久,许冬言抓了抓头发,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这时候许冬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宁时修不好意思当面表白,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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